其实正如我在“2017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揭晓,如何评价这些考古成果?”问题中所言,近年来的十大考古评选,项目之间差异越来越小,大家看待十大发现的心态不妨更轻松些,不必太“遗憾”。如果非让我在落选的16个项目中选一项我也很想推荐的,那应该是浙江绍兴的兰若寺墓地吧。
兰若寺墓地是迄今发现的最大南宋墓葬。我们知道宋室南渡后,一直以北归为“梦想”,他们的帝陵都是草草设置,声称有朝一日王师北定中原日,可以将皇帝迁葬至现在巩义的北宋皇陵。在这样的情况下,兰若寺墓葬浩大的规模,就表明了墓主人可能的尊贵,发掘者推测他也许是宋理宗的生父(遗憾的是墓葬严重被盗,发现的遗物很少,更缺乏文字材料)。在南宋帝陵情况特殊的情况下,兰若寺就成为了研究南宋高等级墓葬的最佳材料。
通过这个墓葬我们可以看到,整个墓地包括一处“前有照、后有靠”式的风水形势,墓地寺庙(甚至可能还有尼姑庵),以及上寺、下寺,即分别做墓葬祭祀和墓葬管理的区域。我们知道宋代是中国墓葬文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兰若寺这处墓地中,我们可以隐隐看出后世明清帝陵重视地上营建大于地下宝藏的文化转型。
兰若寺墓地的发现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学术意义,比如出土的砖制仿木建筑构件,对于研究《营造法式》具有重要意义;再比如发现了已知最早的人工朱砂……这样一处重要的墓地,显然应该保护,但现实有时也未必完全遂人愿。兰若寺墓地没有评选上十大考古发现,给这座墓地的保护,可能确实带来了几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