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持续热播,赵盼儿在京中经营茶社,茶百戏一出,技惊四座,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但是,这茶百戏有何来历呢,北宋东京城喝茶很流行吗?
宋人泡茶之法,称为“点茶”,程序、手法颇为复杂,先要将茶叶碾成碎末,放在茶碗里,而后注入少量沸水调成糊状,再注入沸水,同时用茶筅搅动,茶末上浮,形成茶汤。不像现在泡茶,简单、清爽。
赵盼儿展示的“茶百戏”,更是“点茶”中的佼佼者,一般茶艺师都难以完成。茶百戏,出自宋朝陶谷所编的茶叶专著《荈茗录》,上有写道:“茶至唐始盛。近世有下汤运匕,别施妙诀,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巧如画,但须臾即就散灭。此茶之变也,时人谓之茶百戏。”陶谷所说的意思,就是用透明的热水注入碾成末的茶叶中,用茶勺有技巧的搅动,使茶水纹路在短时中,呈现出禽兽虫鱼花草的的图案来。
赵盼儿在跟东京城内的茶匠斗茶中,完美地呈现了“茶百戏”的碾茶、热盏、击拂、水痕四部曲,就是碾茶为末、注之以汤、以筅击拂、汤纹成象四部绝妙泡茶法,行云流水一般,美轮美奂,让众人口服心服。
《荈茗录》还有一则记载:“馔茶而幻出物象于汤面者,茶匠通神之艺也。沙门福全生于金乡,长于茶海,能注汤幻茶,成一句诗,并点四瓯,共一绝句,泛乎汤表。小小物类,唾手办耳。檀越日造门求观汤戏,全自咏曰:‘生成盏里水丹青,巧画工夫学不成。欲笑当时陆鸿渐,煎茶赢得好名声。’”说的也是用茶汤点茶、汤纹成诗的故事,由此“茶百戏”,也被称为“水丹青”。
宋徽宗赵佶,做皇帝不咋样,但是对“点茶”却很有研究,还写了部《大观茶论》。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开篇就说:“至若茶之为物,擅瓯闽之秀气,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则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中澹闲洁,韵高致静,则非遑遽之时可得而好尚矣。”意思就是茶这物事,凝聚了闽瓯的秀气,汇聚了山川的灵气,可祛除内心郁结,涤荡心中愁闷,这不是凡夫俗子和妇孺之流能领会到的。而饮茶时,心境旷远,淡泊平和,逸态高洁,别有滋味,更不是惊惧不安时能够享受的情趣。
茶汤是否精品,就看“色莹彻而不驳,质缤绎而不浮,举之凝结,碾之则铿然”,如是可验其为精品。《梦华录》中,“使相”萧钦言的原型丁谓,写过一篇《咏茶》诗:“建水正寒清,茶民已夙兴。萌芽先社雨,采掇带春冰。碾细香尘起,烹新玉乳凝。烦襟时一啜,宁羡酒如渑。”描述了茶农采茶的艰辛、烹茶的乐趣和饮茶的舒心。就如大诗人、大美食家苏轼所言,“从来佳茗似佳人”、“人间有味是清欢”。
宋人嗜茶,从天子到庶民,无茶不欢。王安石在《议茶疏》中言道:“茶之为用,等于米盐,不可一日无。”南宋吴自牧在《梦梁录》中,也说道:“盖人家不可缺者,柴米油盐酱醋茶。”可见,茶之一道,早已成为宋人的生活必需物品。
宋代孟元老在描述北宋东京开封府风俗人情的《东京梦华录》中,多次提到茶坊。御街东朱雀门外,除伎馆、两教坊外,“余皆居民或茶坊,街心市井,至夜尤盛”。潘楼东十字大街,“茶坊每五更点灯”。旧曹门街,有“北山子茶坊”。除了茶坊,还有夜市上流动的贩茶小贩,“至三更方有提瓶卖茶者,盖都人公私荣干,夜深方归也,”晚上加班回家,路上来碗茶喝,何其惬意!
而赵盼儿“半面妆”茶坊所在的马行街,在坊巷院落,纵横万数中,有“茶坊酒店,勾肆饮食”,邻舍之间,“互相支茶,相问动静”,随处可见喝茶之人。
追剧《梦华录》,不仅是看“天仙”刘亦菲的颜值,引人入胜的剧情,北宋京都的繁华,更有历史文化底蕴藏于其中,让人在看剧之余,了解更多的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